折腰 劉宇寧 宋祖兒

折腰 第254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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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腰_分節閱讀_第254節

小說作者:蓬萊客

小說類別:歷史架空

內容大小:635KB

上傳時間:2017020613:09:29

從理智來說,他知道喬平說的有理。

生逢亂世,助力自然多多益善。

何況以那馬奴如今的實力,確實值得拉攏。

但讓他接受這樣一個本是自己家奴的人為女婿,他感到無比憋屈。

見喬平似乎還要再勸,他煩惱地搖了搖手:“你想必也乏了,先去好好休息吧。此事容我再考慮一番。”

喬平知這消息對他震動不小,也不再逼迫,告退去了。

等喬平一走,喬越立刻喚來張浦,將方才得知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,皺眉道:“你看應當如何?這個比彘,我認還是不認?”

張浦也驚訝不已,嗟嘆幾句后,沉吟了一番,道:“有句話,不知主公容不容我講?”

“說便是!”

張浦開門觀望一番,見無人,將門掩的牢牢了,方返身低聲道:“以我之見,這個比彘,主公萬萬不可引入兗州!”

“此話怎講?”

“主公本為兗州之主,地位尊崇,這兩三年間,談及兗州,人人卻只知東郡郡公喬平之名,主公之名,有何人提及?便是兗州民眾,十有七八,凡遇事,必也先想到郡公。主公仁厚,重兄弟情義,不在意世俗虛名,我卻深為主公感到憂慮。再這樣下去,主公只怕地位難保!”

喬越臉色古怪,一語不發。

“非我多心,而是事有蛛絲馬跡可循。主公當還記得,從前女君回過一趟東郡,走后,郡公便不顧主公反對招兵買馬。何意?郡公在主公面前,說是圖強抵御外侮,只在我看來,郡公之意,恐怕遠非抵御外侮如此簡單。如今效果已經初顯,郡公又引見比彘回來。我方才聽主公之言,不難得知,郡公早就與比彘私下有所往來。比彘雖名為主公的女婿,實則早是郡公之人。兗州本就有了郡公,再加一個比彘,往后主公地位安在?主公三思!”

張浦這一番話,正戳中了喬越這幾年來埋在心里不可言說的那塊心病。

聽的后背起了冷汗:“幸而問了聲你!否則我竟險些引狼入室!你所言極是!比彘不過是一低賤馬奴,我喬家豈容這樣的女婿!我的那個女兒,拋父棄祖,我也早就當她沒了,女兒都沒了,我還何來的女婿!只是……”

他停了下來。

“主公為何愁眉不展?”張浦在旁察言觀色。

“我本以為,侄女嫁了魏劭,兗州往后也算有了倚仗。卻沒有想到,魏劭如今自身難保,又談何保兗州?我喬家與幸遜,原本一向兩不相犯。幸遜稱帝之時,天下九州,也非我兗州一家不予回應。他不打別人,獨獨驅周群來攻兗州,必是因我喬家與魏劭結了姻親的緣故。我二弟當時又不肯聽我之言,與那幸遜徹底撕破了面皮。如今雖僥幸贏了兩場仗,但保不齊幸遜日后還要發難。此時我若不納比彘,日后幸遜再興兵來犯,兗州又當如何自處?”

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:“當初與魏家聯姻,本是想多個倚仗,不想如今反被牽累,惹禍上身,倒令自己進退維谷,左右為難!”

張浦道:“主公所慮極是。幸遜稱帝后,發雄兵征討魏劭。魏劭本就居于劣勢,何況如今幸遜又得樂正功的投效,更是如虎添翼。如今交戰雙方雖相持于黃河故道,戰果未出,只是但凡有眼之人,都知魏劭敗局已定,如今不過是強弩末矢,強自掙扎罷了!”

喬越愈發憂心忡忡,坐也坐不住了,起身在房里走來走去,長吁短嘆。

張浦在旁看著,忽道:“主公也不必如此焦慮。如今倒是有個機會,能助主公扭轉劣勢。”

喬越停下,轉頭道:“何為機會?”

張浦快步到案前,提筆寫了幾個字。

喬越過去,看了一眼。

“劉琰?”

他吃驚不已。

“正是!”張浦頷首,“從前那位曾受過喬家之恩的瑯琊世子,如今已被天下群豪擁戴登上帝位,主公想必也有所耳聞。”

喬越皺眉:“我自然知道。只是這又如何?與我有何干系?”

張浦附耳道:“不相瞞,劉琰當年居于東郡,我與他也算相熟。便在數日之前,他遣人送了一封書信于我,囑我轉達到主公面前。”

說罷,在喬越驚詫目光中,于袖內取出一份黃絹帛書,畢恭畢敬,雙手呈了過去。

喬越急忙接過,展開飛快讀了一遍。

一時思緒澎湃,以致于拿著信帛的手指,都在微微地抖動。

張浦在旁侃侃而談:“幸遜惡名在外,僭位稱帝,名不正言不順,天下遲早群起而攻之。劉琰卻占盡天時地利人和。文有王霸董成,竇武鄧勛,無不是重臣碩老,名公巨卿,武有各地前去投奔的太守,就連袁赭也擁他為帝,兵強馬盛。此黃河一戰,必為天下大勢分水之嶺。日后九州,一分為二。幸遜樂正功占逆都,劉琰以正統漢帝之身而領天下。主公如今因為魏劭,已將幸遜得罪,再無退路。劉琰卻感念救恩,親筆御書,高官厚爵,虛位以待。方才我說這是機會,主公以為我說錯否?”

喬越聽的目中漸漸放出異樣光芒,雙手背于后,激動地在房里走了好幾個來回,忽想了起來,猝然停下,遲疑道:“只是,我二弟那里……”

“主公忘記我方才所言?魏劭乃郡公女婿,郡公又暗地排擠主公,怕早存了取而代之之心,主公如何還能指望郡公與你同心戮力?”

喬越臉色有些難看。出神了半晌,方道:“你也知道,今非昔比。倘若他不點頭,家將部曲,未必都肯聽我驅策。”

張浦道:“我有一策獻上。主公可先將比彘趕走,此事必是由主公說了算的。郡公就算不愿,也不能反駁。趕走比彘后,主公可點選親信,趁郡公不備,將他制住,對外宣稱郡公病重不能理事,奪了郡公手中兵權,則兗州重歸主公所有。到時是風是雨,還不是主公一人說了算?”

喬越躊躇不決。

“主公!慈不掌兵,無毒不丈夫!主公難道還未汲取從前心慈手軟,以致于地位不保的教訓?魏劭此戰必敗!幸遜一旦滅了魏劭,矛頭將再指兗州。主公若再猶豫,錯失劉琰庇護的機會,恐兗州百年基業將要毀于一旦!何況主公又非取郡公性命,不過是將他制住罷了,主公怎就不決?”

喬越打了個寒噤,一咬牙,下了決心,點頭道:“就依你所言!”

張浦大喜,跪拜:“主公英明!劉琰英才大略,天下歸心,必為漢室中興之主。主公持擁戴之功,榮華富貴,唾手可得!”

三月朔,月牙如鉤。

牧野一望無際的曠野平川之上,春寒依舊料峭,覆蓋了一個漫長冬季的厚重積雪,也未徹底消融。

但在石縫和巖隙之間,青苔已悄悄回綠。

風在曠野里日夜回蕩,吟唱,似也不再帶著刺骨的寒意,倘若閉上雙目,或許還能嗅到些許春風駘蕩的味道。

牧野的這個春天,雖然遲到,但終于還是來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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